江南的暮春总是多雨，细密的雨丝将青石板路洗得发亮。我撑着油纸伞走过巷口的梨树，恰好一阵风过，雪白的花瓣纷纷扬扬落下来，像极了五年前那个离别的午后。
短剧的序幕就在这场花雨里缓缓拉开。你穿着月白长衫站在戏台中央，指尖捻着一片花瓣，眼神却穿过人群直直望向我。那一刻，戏里戏外的时光突然重叠，我分明看见你眼底晃动着当年书院窗棂外同样的春光。
第二幕的鼓点急促起来。你饰演的茶商说着"此去经年"的台词，而我在观众席攥皱了戏单。剧中人隔着屏风互诉衷肠，屏风上水墨晕染的正是我们曾经相约赏过的垂丝海棠。戏里的错过演得太过真切，连邻座的老妇人都掏出了绢帕。
当终幕的灯笼次第亮起，你卸了妆独自站在后台的梨树下。飘落的花瓣沾在你肩头，让我想起那年你离京赴任时，也是这样带着满身落花走进暮色。短剧散场的人声渐渐远去，我们之间却始终隔着那三丈戏台的距离——就像戏文里写的，有些重逢，终究是来得太迟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