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君有云南宫夕儿,这个名字像一缕轻烟般飘进我的耳朵。那是个怎样的女子?我常在夜深人静时想象她的模样——或许眉如远山含黛,眸似秋水横波,一袭素衣立在回廊下,身后是漫天的晚霞。
听说她住在城南的旧宅里,朱漆剥落的门楣上还悬着前朝御赐的匾额。院中该有株老梅吧?隆冬时节暗香浮动,她披着白狐裘立在花下,指尖拂过嶙峋的枝干,竟比那梅花还要清冷三分。
去年上元夜有人在护城河边见过她。说夕儿姑娘提着琉璃灯沿柳堤独行,灯影里缀满银铃的裙裾扫过新雪,像幅被月光浸透的工笔画。当时满城烟火璀璨,却都不及她抬眼时,睫毛在脸颊投下的那弯阴影动人。
而今春深,听说南宫家的海棠开了。层层叠叠的胭脂色淹没了半月形窗棂,却再没人见过窗后执卷的身影。只有更夫说三更时分,常听见幽咽的箫声浮在瓦檐上,调子里藏着《折柳》的曲牌。
茶楼说书人总爱讲夕儿姑娘的传奇。说她祖父是太子少保,说她擅用七弦琴奏《广陵散》,甚至说她箱笼里收着西域进贡的鲛绡纱。可当我真正站在南宫家斑驳的影壁前,只听见穿堂风掠过残荷的声响——原来相思蚀骨时,连传说都会褪成苍白的雾霭。